上帝从来不对任何人施舍“最幸福”三个字,他在所有人的欲望前面设下永恒的距离,公平的给每一个人以局限。比如说,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夺去了他的健康和双腿,就像是一枝遒劲的松柏在肆意向上舒展的时候突然被拦腰折断,从此以后,他注定一生与病痛纠缠。他,就是史铁生。
有人说是痛苦成就了史铁生,正是因为失去了双腿和健康,他才仿佛有了更多欣赏世界的机会。他才写得出那些苍凉而不失韧劲的句子。他写“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地自在坦荡,这时候想必我是该来了。”于是他来了,和命运作斗争。他写“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那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的灿烂”。于是他把自己的生命用写作点亮,哪怕满是坎坷,也依然辉煌。他写“幸好有些事是任谁也不能改变的”,那是大自然,是坚持,是爱,也是一个人对自己和命运清楚的认知。
我今年24岁,无论怎么看,都还是一个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时期。生死离我们太遥远,甚至是上升到命运的挫折也是无从体会。哲学上总是爱提生死,爱提人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可我的幸福那么平凡,我的沮丧那么微不足道,我说我从家里来,要到生活的地方去,我只是一个有着细碎喜悦和小女生忧伤的青年。
但我在遇见这首诗的时候,依然毫无缘由的被打动。我震惊于这种从容,把活着这件事凭空拎出,凌驾于生死的话题之上,生命是渺小的,而死亡是浩瀚的,如果死亡是必然,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失败不可怕,挫折不可怕,疾病不可怕,命运更不可怕。把从容揉进岁月,去看清晨湖边氤氲的雾气把天地抹出媚色,去听午间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有不同的人生,去闻雨夜路边的植物散发出生命难以掩盖的香气,我依然少年,但我不会永远少年。
我思考生死,我理解坎坷,我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活得更为从容自在。我渴望自己或是有天能够胡然而天,胡然而帝,眇看世间吉凶,有临水之畔尽管居,有美酒好肉尽管啖。或是能够寻一处最为平凡的小屋,用平缓、深稳又简单的曲子去配生活时而的喧闹与疲倦。我不去追究往日已去了哪里,但我知道未来,我无所畏惧。
(工行浙江分行营业部本级 李骞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