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刘星（中）、张阳（左）在为顾客冲咖啡 记者 葛亚琪 摄 图片来源：都市快报

三位工作三年的老店员在制作蛋糕 记者 葛亚琪 摄 图片来源：都市快报

　　智慧树咖啡馆，很多杭州人应该对这个地方不陌生。这里的店员来自杨绫子学校，有一定的智力障碍。他们是西点师、咖啡师、收银员、服务员，把咖啡馆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一棵“树”，在温暖的杭州成长迅速。2014年12月25日，水亭址的智慧树一店开张；2015年10月25日，位于元宝街的智慧树二店营业；2016年9月，有200平米的智慧树三店开张，成了面积最大的一家。

　　今年6月28日，智慧树咖啡馆发起了暑期实习生和志愿者的招聘，实习岗位的招聘范围首次由杨绫子学校的学生扩展到全杭州市区的智力障碍青少年。有人感叹，这可能是杭州幸福感最高的一份工作。截至昨天中午，已有31人报名暑期实习生，38人报名志愿者工作。

　　曾经在智慧树实习的毕业生 最近找到了新工作

　　昨天中午1点，姚江路3号的智慧树（咖啡馆）三店里，一场小型的幼儿园班级毕业派对刚刚结束。气球、蛋糕、烛台、桌布，还没来得及拆掉的布置，不经意地透露出毕业派对的欢乐气氛。杨绫子学校的学生张阳、刘星和指导老师杨莲，打扫完毕后，回到吧台，等待迎接新一批客人。

　　目前，三家门店有9位正式员工和30多位实习生。咖啡馆是同学们的实训基地，他们在这里学会本领，再走入社会。学校根据同学们的特长分配工种，性格开朗的在吧台与客人打交道，不爱说话但工作细致的同学负责制作甜品。

　　20岁的张阳是一个亲和力很强的男生，穿着蓝白条纹T恤的他，是咖啡馆暖黄色调下的一抹令人舒心的亮色。杨绫子学校校长俞林亚介绍，张阳去年7月就来智慧树了，主要的工作是冲咖啡和收银。最近他被一家足球俱乐部录取，即将走向新的工作岗位，负责服务类的工作。在黑色围裙和贝雷帽装扮之下，他专业范儿十足。

　　“我会美式咖啡、拿铁、焦糖玛奇朵、卡布奇诺……”他说得很慢，“焦糖玛奇朵”说了两遍才讲对。俞校长微笑着看他，耐心地听着。

　　“这里的节奏很慢，来智慧树的客人都是很有耐心的。最初可能会有客人心很急，忍不住催促，但这一年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客人们都学会了等待。毕竟孩子们思维相对较慢，动作不会像别的店里那么麻利。”俞校长说。

　　以前，咖啡馆主张用纸质钱币，给店员提供一个计算的过程；现在，店里也与时俱进地装上了网络支付软件。正当记者担心他们能不能流畅地应用网络支付时，张阳掏出智能手机刷了刷朋友圈，瞬间让人打消了疑虑。

　　指导老师杨莲说，学校专门教过同学们使用智能手机，所以这些孩子手机都用得很溜，张阳常常在朋友圈分享生活趣事，还会给老师们看看他可爱的妹妹。

　　杨老师夸奖张阳“从一开始上班，就是一个能干的孩子”，遇到了挫折也能很快解决。“记得他最初上岗的时候，有位客人拿着拿铁回到店里，说他的咖啡口感不太好，张阳又返工再做了一杯。不过，也就只有那一次，后来他冲的咖啡都很好。”

　　张阳有个可爱的习惯，会在客人的焦糖玛奇朵上画一个五角星。他说，有几个老外每天都会来店里买咖啡，夸他冲的咖啡好喝。他害羞地笑笑，带着一丝骄傲。

　　吧台的另一位店员叫刘星，读高二，是咖啡馆的实习生。面点专业的他有一身做甜点的好手艺，前不久刚代表学校参加了中国首届甜品锦标赛，做了姜饼小人和蛋挞。他有一米八的个头，是足球队长，腼腆又帅气。

　　这一年，无论是店里的布置、店员的笑容，还是客人的友爱，都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治愈系的地方。但俞校长回忆，自己也曾经历过一些忐忑。“智慧树开张之前，我们听到了很多反对的声音。一说起有智力障碍的孩子，很多人会问，是不是流着口水、不会走路的孩子？他们做的蛋糕真的能吃吗？会不会不太卫生？”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智慧树的甜品制作间特意设计了一面大大的窗口，让每位客人都能看到制作过程。

　　今年暑假，智慧树要“扩招”了，全杭州的智力障碍青少年都有机会获得这份幸福感十足的工作。对此，俞校长补充道：“智慧树咖啡馆只能解决一部分就业，它更重要的作用，是做一个让智力残障人士与社会连接的窗口。扩招能实现真正的融合，让他们不被隔离，真正地走进社会。”

　　来店里的亲子家庭越来越多

　　家长说：我希望孩子懂得尊重

　　俞校长发现，现在来店里消费的亲子家庭越来越多了。咖啡馆的圆柱上，贴满了小便笺。小朋友留下歪歪扭扭字迹，写着对哥哥姐姐们的祝福。今天，又有一个幼儿园的班级要在这儿举行毕业派对。一位家长一边扎气球，一边说：“我们平时也会来这里买个蛋糕，坐一坐。一来这里比较安静，也献上一份爱心。”

　　甜品制作区里，张延平、郑妍和其他几位同事正在为第二天早上的派对准备奶油蛋糕。他们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身上带了一点淡淡的奶油香味。他们是智慧树的老员工了，不善言辞，但绝对细致，能够做出让小朋友们喜欢的甜品，他们用最灿烂的笑容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俞校长感叹，亲子家庭来智慧树咖啡馆，实际上是一种双赢，一位妈妈的话让她印象深刻。这位妈妈说：“我不奢望孩子有太大的成就，只希望他做一个善良的人，来智慧树能让孩子们学会有同理心，懂得尊重。”

　　事实上，孩子们的宽容度远比家长们想象得更高。

　　智慧树举办过很多活动，有绘画、手工等等。活动上，俞校长暗中观察杨绫子学校的学生与其他孩子的相处。“完全看不到我们的孩子处于弱势的情形，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是需要被照顾的一方。与智力正常的孩子在一起，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真正地融入了。”不被当作是被刻意照顾的一方，正是一种难得的平等。

　　“平等”二字，在俞校长交谈里出现了好几次。相比于“来自星星的孩子”这样美丽的形容，她更偏向于陈述他们“有智力障碍”的事实。“这样更接地气。”这也是一种坦然。她希望杨绫子学校的学生们走入社会后，不被特殊地看待，而是获得一种平等的姿态。

　　学校来开店，也遇到过一些困难。比如智慧树一店和二店因为位置较偏，面积也仅仅十多平方，生意不太好，处于亏本状态。三店环境好，面积大，毗邻学校，生意相对好一点，但盈利依然不多。“我们价格很实惠，咖啡就10多元，甜品最便宜的才2元。我们也是开了店才发现，单靠门面售卖，很难盈利。希望快报能帮忙宣传一下，我们可以承接会议的茶歇，制作生日蛋糕和满月礼物。”

　　据学校调查，“智慧树”里的孩子们走入社会后，主要在星巴克、麦当劳、肯德基、永和大王等连锁店里做一些服务工作。

　　一棵棵很慢很温暖的“智慧树”，为这群自信阳光的青少年，打开一扇连接社会的窗。

　　“智慧树”暑期实习岗位招聘

　　具体要求：年龄在12～25周岁之间；经过职业高中培训；具备初步的职业技能；有良好的行为习惯和一定的独立生活能力的智力障碍青少年。

　　工作时间：7月1日至8月31日（每天早上9点至下午5点）

　　工作地点：智慧树咖啡3号店（姚江路3号）

　　实习岗位：咖啡制作师、咖啡区服务员、露天区服务员、超市售货员

　　智慧树暑期爱心志愿者招募

　　工作要求：协助学生完成店内的各项工作；有耐心、有爱心，有服务意识；身体健康，无传染性疾病（提供《健康证》或近期体检证明）；年龄10～50周岁，职业、性别不限；有摄影、文字或是咖啡店工作经验者优先录用；特别欢迎在杭高中生、大学生来参与暑期“智慧树”志愿者服务。

　　（都市快报 记者 何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