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一则有关欺凌环卫工人的报道,为公众所热议。8月3日晚,桐乡市一位66岁环卫工人,在劝阻乱扔菜叶的烧烤店女店员时,被店主丈夫掌掴至轻微脑震荡。视频中,那一记清脆的耳光分外响亮。
事发第二天,打人者被处以行政拘留15天,罚款500元。桐乡公安局“桐乡金盾”公号发布事件时更是一反常态,行文开始,便旗帜鲜明作出抨击,“今天没有嬉笑,只余怒骂。任何人,任何人欺凌弱势群体,欺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都该被社会唾弃。”尽管此间,也有人质疑说,这样的行文,似与公文不符,有点儿情绪化了。然而,看看网友们的留言,却近乎一边倒的叫好一片,人们表达对打人者的愤慨,也对桐乡公安的态度表示赞赏。
人生而平等,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然而,现实生活中,欺凌弱势群体的事件,各地时有发生。各种被掌掴者中,除了环卫工人,也包括宾馆服务员、快递小哥等。两年前,北京顺丰快递小哥被打事件,就至今让人记忆犹新。一位快递小哥只因送货三轮和黑色京牌小轿车发生刮擦,轿车司机不顾众人劝阻,狂扇其5个耳光,快递小哥只手未还。事件发生后,一度引发公众愤怒,人们以刷屏方式,表达对欺凌者的谴责,对快递小哥的声援。
掌掴者的底气,来自哪里?来自于自身的某种高高在上,来自于“有钱就有势”或“有权就有势”的扭曲心态,来自于对弱势群体无权无势的极端藐视,“打了白打,不打白不打”,大概就是这一类人的普遍认知。尽管多数作恶者最终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然而,和此前打人者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态度相比,社会舆论往往认为,这样的处罚,不足以对打人者形成震慑作用,不足以消弭事件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不足以发挥法治扬善惩恶的社会效果。
而从弱势一方来说,弱势者“弱”在哪里?手头上恰好看到这样一则报道,读后颇耐人寻味。不久前,古城西安一位王姓快递小哥给顾客送餐,交接完毕,女顾客却拿出一袋垃圾,要求带走。小王对此提出质疑,“我是送外卖的,又不是专门来给您扔垃圾的,您的垃圾你不会自己倒吗?”尽管小王最终还是带走了垃圾,然而,当天下午,小王便收到 “服务态度恶劣”的投诉,并因此被罚款50元,在24小时内不得接单。“帮扔垃圾成了义务,不扔就有可能遭差评!”这是小王的委屈不解,更显示出弱势群体之弱:当权利与义务不能对等,规则一旦被颠倒,而当事人又往往忍气吞声,长此以往,极易给仗势欺人者以有恃无恐空间,助长一部分欺凌者戾气。
一个社会是需要点正气的。环卫工人制止乱扔垃圾却惨遭掌掴,更加“是可忍孰不可忍”。有如“桐乡金盾”发布时所表达:“我们不会说出你的名字,但不要以为自己是条‘金龙’就可以胡作非为;我们也不会告诉大家你是干什么的,但你要知道和桐乡本土商场同名的‘老DX’烧烤这块招牌可能就会砸在你手里。”言语中仍然不乏理性和克制,传递的却是满腔正气与正义的力量。
路见不平一声吼!对欺凌者霸气“喊话”,就是对弱势者道义上的支持。扶贫济弱,扬善惩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更应成为我们这个社会所牢牢坚守的道德底线!对“桐乡金盾”点赞,必须的!
(杭州日报评论员 涂建敏)